假日窩

霧族戰士窩裡，蕨心爬了起來，伸了一個大懶腰，走向外面

花掌抓緊一根粗壯的樹幹，努力不讓自己掉下去

「加油，你快到了!」夜霜在樹下幫花掌打氣，後者渾身發抖，伸出前掌想去勾卡在枝葉縫隙間的木棍

金盞掌立刻從樹梢跳過去攔截:「你休想拿到!」

蕨心走到樹下，陽光透過枝葉間的縫隙灑了下來，在地上照出一個個金黃色的小光點

「蕨心!我要撐不住了!」薄荷掌倒吊在一根枝幹上，露出一臉嚇壞了的表情。「什麼東西都倒過來了!」

「是你倒過來了才對吧!」蕨心朝她翻了一個白眼後轉頭問窩爪:「她怎麼了?你們在做什麼?」

「搶木棍比賽，」白色母貓眨眨眼睛:「見習生和導師一組，一組一棵樹，樹上各有一根木棍，要保護自己組的木棍不被別組搶，同時要去搶別組的木棍。」

「那怎樣算贏?」

「在自己組的木棍還在的情況下，搶到另外兩組的木棍!」窩爪跳上一根矮一點的粗樹枝

「可以用來訓練樹上戰鬥，蠻有用的嘛!」蕨心看著三顆稍微矮小的樹

「對啦!所以我們這組到現在都只有我一隻貓!」薄荷掌哀號:「你到底要不要幫忙?」

「好!」蕨心俐落地跳上花掌的那棵樹，叼起木棍就跑

「夜霜!你去搶回來!」花掌一面左右閃躲金盞掌，一面大喊

「喂!」薄荷掌大叫:「我的意思是，趕快來救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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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棵大樹中間，蕨心，窩爪和夜霜背靠著背，全都氣喘吁吁

「真佩服他們幾個，體力那麼好。」窩爪看著三名見習生活蹦亂跳的身影逐漸遠去

「結果最後是沒輸沒贏啊!」夜霜喵著

蕨心什麼都沒說，剛才薄荷掌從樹上掉下來，正好壓在她身上，她到現在依然處於驚嚇狀態

幸好樹不高，而且薄荷掌很輕，所以我們才都沒受傷

一陣涼風吹來，把樹葉吹的沙沙作響，有幾片還支撐不住，掉了下來。蕨心暗自感謝自己有一身厚毛幫忙擋風

「對了，棘尾___」夜霜開口

「我現在叫窩爪!真是的，火星和沙暴瞞了我那麼久也就算了，還擅自幫我取這麼鼠腦袋的名字。」白色母貓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憤怒

「可是要不是火星和沙暴領養了我們，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雪地裡欸!」夜霜指出

「狐狸屎!明明是新葉季還這麼冷，這是什麼鬼天氣啊!」蕨心試著岔開話題

可惜窩爪不懂她的好意，繼續辯駁:「我們在外面也一樣可以過得好好的不是嗎?」

「不一定，也許會凍死或餓死。」夜霜回答:「火星和沙暴可以說是在關鍵時刻救了我們。」

「難道你現在還覺得，這樣的救命恩貓不值得你原諒嗎?」蕨心問

「這樣一想，也許我真該原諒他們___也許他們根本沒做錯什麼吧。」窩爪回答

被白雲遮蔽的太陽，依然透過枝葉讓微光照射在地上

光芒將三隻貓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他們背靠著背，沒有說話

這樣的時刻，無須再多說什麼了

「呵~~~」金盞掌打著大呵欠，躲開母親雲足的舌頭

「天曉得他當了見習生，會是什麼樣子。」窩爪嘆氣:「這麼沒禮貌的貓，我竟然要當他的導師?真是夠了!」

「我已經是見習生了!」金盞掌大吼，不耐煩的撇撇耳朵

一旁的花掌和薄荷掌正在一面享受新葉季的陽光，一面分享舌頭，形成一幅和諧的畫面

「我真羨慕你，跟你的薄荷掌比起來，我的金盞掌難教多了。」窩爪對蕨心抱怨

蕨心聳聳肩，努力想把姊姊碎碎念的聲音從耳邊揮開

她朝薄荷掌的方向走去，後者自顧自地跟花掌聊著天，完全沒注意到她

「嚇我一跳。」薄荷掌回過頭來，見是蕨心，便開心地跳了起來。「你要教我什麼?後空踢?還是飛旋踢?還是抓松鼠跟小鳥?」

蕨心嘆了一口氣，她也知道大家剛當上見習生都會很興奮，但眼前這隻活潑的藍灰色母貓可以說是興奮過頭了

「先去參觀營地，然後清理長老窩，教格鬥技巧是以後的事!」蕨心回答

「啊~~~!」薄荷掌發出一聲嘆息:「長老身上的蝨子超多，而且脾氣壞到可以跟影族貓比欸!你懂我的意思吧?」

「影族長老的脾氣更壞?」蕨心猜測道

「不是，」薄荷掌雙眼發亮:「我的意思是，快教我空降攻擊!」

蕨心無奈地轉頭看窩爪:「現在你說，她有比較好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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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到底要教我什麼?你會後空踢還是飛旋踢?比較擅長抓老鼠還是獵麻雀?」薄荷掌一路追問

「現在是在參觀營地!」花掌提醒，她的導師夜霜接著說:「待會兒我們要去搬青苔給長老鋪窩。」

「我懂了，所以你是什麼都不會。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吧?」薄荷掌踢著石子

「不知道。」蕨心一邊回應一邊揮開花掌的玳瑁色尾巴，後者正朝著草鬚撲過去

「我是說，快教我空降攻擊啦!」薄荷掌壓在金盞掌身上，阻止他偷襲窩爪

「夠了!」夜霜大聲斥喝:「下次再吵成這樣，你們三個就給我分開行動!」

「他好兇喔!」薄荷掌嚇得躲到蕨心後面，但窩爪硬是把她給拉出來

「夜霜說的對，你們三個是得乖一點，尤其是金盞掌，你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在拉我的尾巴對不對?」白色母貓厲聲說道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金盞掌不甘願的道歉

「還有薄荷掌，見習生一開始都是先學會打掃窩鋪，不會一下子就教後空踢。」蕨心解釋

「花掌你也是，不要有事沒事就想偷襲我。」夜霜接著說

「是___」三名見習生齊聲喵道

新葉季的陽光灑在草皮上，照的四周一片光亮，隊伍在充斥著暖風，獵物和花草氣味的營地上走著

「看來他們都學乖了呢!」夜霜望著見習生們整齊的排成一列，四處張望的身影說道

蕨心點點頭:「我們也得趕快適應霧族的環境呢!」

「我們當然會啊!」窩爪說

嗯，一定會的!

蕨心在作夢，她置身在充滿藥草氣味的巫醫窩___自從她感冒好了以後就很少再聞到這個味道了。窩裡擺著用大片樹葉和樹藤包裹著的藥草，看的出來的確是霧族巫醫窩。她靠過去聞了一下藥草

這是琉璃苣，旁邊的是罌粟籽，最左邊的是水薄荷，最右邊則是艾菊___蕨心很訝異自己竟然認得它們的氣味

果然和雲足說的一樣，我很懂藥草___她注意到窩鋪右側有一團捲縮起來的藍灰色小毛球

是小薄荷!看著小薄荷縮在角落不停咳嗽，發抖，蕨心很心疼

「我肚子痛___」小薄荷低聲啜泣著

水薄荷可以治療腹痛。蕨心下意識地咬斷綁住裝水薄荷的樹葉的藤蔓，叼了一些水薄荷出來

「給，吃了這個，肚子就不會痛了。」明知是在夢裡，蕨心還是把藥草遞給小薄荷

小薄荷乖乖吃下藥草後，咳了幾聲，慢慢站了起來

「肚子不那麼痛了，咳咳___」

艾菊可以治療咳嗽，但需少量服用。蕨心咬斷藤蔓，叼出一些艾菊遞給小薄荷:「這些應該夠，吃下它你就不會再咳嗽了。」

小薄荷虛弱的張開嘴巴，把艾菊吞進去

「嗯，好多了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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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蕨心!蕨心!」

蕨心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真的躺在霧族巫醫窩哩，身旁依然充斥著藥草的氣味

「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的小貓!」雲足衝上前來，用感激的眼神看著蕨心

我有嗎?蕨心環顧四周，褐斑，雲足，窩爪和夜霜都在巫醫窩裡

而地上那團藍灰色小毛球，正是小薄荷

「剛剛我告訴你小薄荷生病的消息，你就衝進巫醫窩裡然後就倒地睡著了，當我們正在討論閃心去月池了，誰來治療小薄荷時，你就默默背誦起藥草用途來了欸!」窩爪說

「你看吧，就跟你說蕨心沒問題吧!」夜霜推推褐斑，後者正看著自己的小貓發愣

「真的___是你救了小薄荷嗎?她剛剛燒得很高，又一直咳嗽，有一段時間還昏睡了___」

「當然啦，因為她是小蕨嘛!」雲足開心的看著蕨心

「所以你___真的就是小雲雀?」蕨心看著棕色母貓，突然回想起他們小時候一起玩的回憶

「你終於想起來啦!不然我會是誰呀?」雲足眨了眨她那漂亮的碧綠色眼睛

「話說蕨心你真厲害啊!竟然在夢中也能記得各種藥草的功效耶!」夜霜稱讚道

「沒有啦!」蕨心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假裝很專心地在研究自己的腳掌

「真的很謝謝你!」褐斑也上前道謝

蕨心蹲低身子，低聲問小薄荷:「你剛剛昏睡時，也有做那個夢嗎?」

「嗯!」小薄荷用力點頭，眨眨眼睛說:「真的好多了喔!」

「你剛剛說的小蕨是誰?」苔心伸出藍灰色的腳掌，輕觸小薄荷

「小蕨是媽媽小時候的朋友，媽媽經常提起她。媽媽說小蕨是隻身體圓滾滾的，有藍灰色的臉，腳掌，耳朵和尾巴，其他地方是白色的，眼睛是藍色的母貓。媽媽還說小蕨很可愛，說她小時候常常希望自己長得跟小蕨一樣呢!」小薄荷喵著:「因為媽媽說像小蕨這種毛色的貓在森林裡很少見，所以我看到你長得跟媽媽描述的一模一樣，才忍不住叫妳小蕨。」

「那妳媽媽是誰?」苔心問

「雲足啊，她就在那裏。」小薄荷朝草皮的方向大喊:「雲足!」

一隻白色腳掌的淡棕色虎斑母貓跑了過來:「小薄荷?什麼事?」

小薄荷指指苔心，朝苔心眨眨眼後跑向育兒室

「你___小蕨___」雲足一看到她，就不由自主地說出這個名字

「我是苔心，小薄荷有跟我說小蕨的事，我想問你一下小蕨是隻什麼樣的貓?」苔心問

「小蕨啊，她溫柔善良，又懂很多藥草的事，總是表現得很堅強但其實很怕寂寞___」雲足陷入回憶:「可是後來月族搬走後小蕨就被送走了，現在不知道在哪裡______」

這不就是我嗎?苔心緊張地繼續問:「那小蕨___她的媽媽是誰?」

雲足想了一下後，回答:「她媽媽長得和她簡直是同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是是寵物貓出身___名字叫燕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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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以前的名字叫小蕨?」苔心一臉驚訝

「我叫小窩?」棘尾也瞪大眼睛

「對啊，我們把小貓交給沙暴以後就走了，忘記跟他們說你們的名字______」燕羽一臉抱歉

「那我可以改回以前的名字嗎?戰士名我想叫窩爪!」棘尾問

「那我叫蕨心好了。」苔心接著說

「我去跟霜星說好了。」鳩毛走出戰士窩

「你到現在還是很氣沙暴嗎?」苔心走到一顆大石頭上坐下，問著棘尾

「對啊，她瞞了我們那麼久，你難道不氣嗎?」白色母貓憤憤不平的說

「可是如果沙暴沒有收留我們，我們搞不好會死喔!」苔心提醒

「也是啦!」棘尾偏著頭

兩隻母貓就這樣肩並肩的坐著聊天

聊到夕陽西沉，才走回窩裡

鳩毛宣布可以改名的消息，棘尾__不對，窩爪很高興

蕨心卻只是望著姊姊，心中有些擔憂:

你，真的還在生沙暴的氣嗎?

小公告:燕羽的毛色改跟苔心一樣，苔心眼睛顏色改回藍色歐

清涼的春風鑽過巫醫窩口垂吊的荊棘，掃過苔心的肩膀

她伸了一個懶腰，走出巫醫窩，仔細端詳自己黑色的腳掌

以她自己的視角，只看的到腳上和胸前黑色偏藍灰的毛，看不到背後的毛色

雖然不能依腳掌的顏色就評判自己是隻藍灰色的貓，但苔心實在沒心情想這些，也不會特地去問其他貓自己是甚麼顏色

唉!她在獵物堆前趴了下來，好久沒有好好舔毛了，最近閃心一直在我身上敷藥草，害我動也不能動，想舔個毛都不行，更別說轉頭看自己是甚麼顏色了

「接著!」一隻肥松鼠從空中飛了過來，正好掉在她頭上

苔心轉身一看，原來是棘尾

「那個，棘尾___我的毛是什麼顏色?」苔心叼起松鼠，走向姊姊

「這個嘛___腳掌，尾巴，耳朵和臉是藍灰色，其他部分是白色。」棘尾上下打量著苔心

「欸___?不是全身都是黑偏藍灰色嗎?」苔心驚訝的問

「怎麼，你連自己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棘尾瞪大眼睛

「最近要煩惱的事太多了，怎麼有空去想這個?」苔心大口咬下松鼠:「話說回來，夜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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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鼠!」育兒室裡傳來一聲尖叫，一隻老鼠不偏不移的，又落在苔心頭上

「對不起!」夜霜從育兒室裡衝出來撿起老鼠，又轉頭朝育兒室裡大喊:「小金盞!快出來道歉!」

「你的頭今天還真是多災多難啊!」棘尾抽動頰鬚

「真的很抱歉，小金盞，小花和小薄荷在玩搶獵物遊戲，沒想到會打到你。」夜霜一臉抱歉地看著苔心

一隻金棕色小公貓從育兒室裡跑出來，緊接著是一隻玳瑁小母貓和一隻藍灰色小母貓

「對不起!」最大的金棕色小貓低下頭

「可以原諒我們嗎?」玳瑁色小貓也低下頭

夜霜看向藍灰色小貓:「好了，小薄荷，小金盞和小花都道歉了，你也要說一下對不起啊!」

小薄荷只是一臉目瞪口呆的看著苔心:「小___小蕨___」

「什麼小蕨?」苔心蹲下來，與小薄荷平視

「快說對不起!」夜霜有點生氣

「對___對不起___」小薄荷吞吞吐吐地說，眼睛依然盯著苔心

「我們回去玩吧!」小金盞一蹦一跳的跑回育兒室

「好啊，走吧!」小花和小薄荷把那隻松鼠拋得高高的

「那個___小薄荷!」苔心用腳掌按住藍灰色小貓

「我可以跟你談一談嗎?」

苔心趴在霧族巫醫窩裡，咳嗽咳個不停

「你還好嗎?」閃心關心的問:「需不需要找燕羽和鳩毛來?」

苔心搖搖頭，她實在累到誰都沒心情見了

燕羽和鳩毛昨夜徹夜不眠的陪她，和她說了好多關於她小時候的事

苔心不那麼氣火星和沙暴了，她只是覺得在真正的父母身邊，才有找到歸屬的感覺

「苔心?」棘尾的聲音傳來:「晨間巡邏我代替你去好嗎?」

「好。」苔心虛弱的答了一聲，望向天空

藍天上已經出了大太陽，地上的雪開始融化，新芽不斷冒出，暗示著新葉季即將到來

垂掛在戰士窩洞口還沒融化，尖細而短的冰柱，彷彿在紀念昨夜死去的副族長尖爪

他真是隻可憐的貓，苔心想著，還沒來的及報效霧族，就先去星族了，就這樣離開了每一隻所愛的貓___

所愛的貓。苔心想起焰翅

我不也是離開了每一隻所愛的貓嗎?焰翅，閃電羽，松尾______

但是，不來這裡我就是不自在______

巫醫窩洞口垂下的荊棘連被撥開，夜霜走了進來:「雷族的巡邏隊說要找你，我和棘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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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族的地盤沒有跟你們交接，你們幹嘛來?」棘尾明知故問，語氣中帶著警戒

「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但你們三個這樣不告而別，我們很擔心。」沙暴的眼裡盡是愁雲

「我們要住哪裡是我們的決定，霧族也接受我們了。」棘尾語氣堅定

「不回心轉意?」灰紋問

「我們想留下。」夜霜回答

「確定?」爸爸，不對，是火星，轉頭看著苔心

「很抱歉，現在在雷族我沒有安全感，我們都覺得留在霧族比較好。」苔心低下頭

「可是___」火星欲言又止

「火星，」棘爪按住他:「不要影響他們的決定，或許對他們來說，這樣真的比較好。」

苔心注意到棘爪心裡，浮現了一隻玳瑁貓的身影

是褐皮!苔心明白這隻母貓就是棘爪那名跟隨父親虎星到影族生活的姐姐

火星嘆了一口氣:「也對，這種事你姐姐經歷過，她的想法你比較了解，或許他們的想法也跟她一樣吧。」

「走吧，回去告訴族貓。」

這之由四隻貓組成的巡邏隊轉身離開，苔心站在營地口目送他們，直到他們的身影變成一個小點

「回營地吧。」新霧族副族長褐班推推苔心:「夜霜他們都走了，你快回巫醫窩休息，免得又感冒了。」

苔心踱步走回巫醫窩，不時回頭看背後如火焰般明亮溫暖的朝陽

對不起，焰翅______

清晨的陽光照進戰士窩，閃電羽疲憊的爬了起來，身邊的窩鋪空空如也

看來是我睡過頭了___她伸了一個大懶腰，往前踏一步便踩到了大字形仰躺在地的松尾

「松尾!沒想到你也還在睡耶!」還好我不是唯一睡過頭的貓，閃電羽心想

「別吵!」松尾瞪她一眼:「本貓很累!」

「過來啦，你們兩個貪睡鬼!」小二郎充滿朝氣的大喊:「要去狩獵了~~~!」

「好~~!」松尾立刻彈起來衝到小二郎面前，閃電羽跟在後面

「蕨毛，松尾，閃電羽___」帶頭的灰紋點著名:「還差花爪和微鳥。」

「花爪!微鳥!」蕨毛叫喚著昨天剛晉升為戰士的一對姊妹

「我來了!」花爪拉著微鳥快速跑向蕨毛:「今天是我們第一次以戰士的身分去狩獵耶!」

「好期待喔!」就連平時沉默寡言的微鳥也顯得非常興奮

「那，大家出發啦!」花爪大喊

「喂!這不是我的台詞嗎?」灰紋故作生氣地用尾巴掃了她一下

大家笑成一團，狩獵隊在歡樂的氣氛下往森林走去

閃電羽愣了一下，明明已經什麼都不用擔心了，大家也都和平常沒兩樣，為什麼我總覺得好像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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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羽!」蕨毛大吼，閃電羽回過神來，才發現她又讓一隻老鼠逃掉了

「剛剛抓麻雀腳步太重，現在抓老鼠又不專心，你今天是怎樣啊?」金棕色戰士厲聲斥訓著

「就是啊，連剛當上戰士的花爪和微鳥都抓到那麼多獵物了。」灰紋附和

「剛剛那隻老鼠直接從你面前走過去欸!我看就算牠站在你頭上，你也不會發現的。」松尾喵著

「可是___」閃電羽低下頭。她感覺資深戰士們灼熱的目光停在她身上，弄得她非常不自在。雖然她不是故意的，卻找不出一個理由解釋

「閃電羽!你再示範一次獵兔子的動作給我看好嗎?。」微鳥出來岔開話題，閃電羽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好啊!」閃電羽立刻蹲伏下來。這次我一定要做好!

她準備往前一躍，卻看見花爪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你確定這樣真的可以騙倒兔子嗎?」

閃電羽回頭一看，才發覺自己是在示範自己最擅長的捕鳥絕技

「對不起_____」閃電羽急得快哭出來了

「那我們今天先到這裡，回營地吧。」灰紋喵聲說道

閃電羽無精打采地走回營地，從早上持續到現在的這個奇怪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雷族營地裡，貓兒們吃獵物的吃獵物，閒聊的閒聊，睡覺的睡覺，一切再正常不過了

自從處理完霧族的是以後，大家的生活又照常了，我跟預言貓們也變得更要好了，不再只是因為預言而被湊在一起了。像是苔心，她常來找我聊天，連自己好像喜歡上焰翅的事也說了，我們就這樣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___

苔心!糟糕，這才想起從早上就沒看到她，會不會是到哪裡去了___

閃電羽急忙衝進戰士窩，跑進育兒室，又跑進見習生窩，巫醫窩，長老窩_____

慘了，哪裡都沒有，難道，難道___

「閃電羽?」火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邊，「怎麼了嗎?從剛才就一直看到你在營地裡衝來衝去的。」

閃電羽深吸一口氣，然後大聲說:「苔心不見了。」

﹑

「你認識燕羽和鳩毛嗎?」棘尾一見到夜霜，就一針見血的問

「這______不認識。」夜霜頓了一下後回答

「你還是無賴貓的時候住在哪裡?」苔心問

「雨族，是跟雷族一樣的普通貓族。」

有冰族，月族就夠我煩了，現在他們併成霧族以後又來一個雨族?苔心只覺得腦筋快打結了

「你是______被誰送到那裡的嗎?」棘尾問

夜霜看了苔心和棘尾，身蜥蜴口氣:「你們猜得沒錯，我們三個，曾經是血濃於水的手足___」

「你們被送到雷族的路上我一直偷偷跟著，但是半途中體力不支而昏倒了，被雨族戰士撿到，來到雨族後又重新從小貓階段開始生活。」

棘尾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我在雨族當上戰士後偶然回想起這一切，就出發到雷族找你們了___」

「果然，果然沙暴和火星都在說謊，騙了我們那麼久___嗚___」苔心低下頭

「喂，苔心!你___不要哭啊___」棘尾驚慌失措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應和苔心的心情，原本清澈無比的藍天開始下起小雨，雨越下越大，烏雲遮蔽了朝陽

苔心開始快速跑了起來，隨後鑽進一簇蕨叢裡

「你要去哪裡?」夜霜焦急地喊著

「去星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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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高掛在天上，苔心看著月池裡自己的倒影

果然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容得下我的地方了，對吧___

反正火星和沙暴也不是真心的，燕羽和鳩毛也已經拋棄我了，唯有一死，才能解決這一切吧______

再見了，大家___

苔心往月池池底一躍，任由飛濺而起的冰冷水花打在她的身體上，將她淹沒

朦朧中，苔心睜開眼睛，四周盡是點點星光

我在星族是嗎?反正這樣，也對大家比較好___

但空氣中卻瀰漫著藥草的氣味

「撐著點，小傢伙，你還沒死，很快就能回到你的家了。」斑葉的聲音無比清晰

「我的家?現在哪裡才是我的家?」苔心虛弱地問

「你有選擇的自由，現在什麼都綁不住你了。」苔心感覺斑葉模糊的玳瑁色身影離她越來越遠

她感覺又回到現實中，黑色的毛濕漉漉的，全黏在身上了

她聞的到空氣中有夜霜和棘尾的味道，藥草的味道依舊沒有消散

這裡是雷族巫醫窩嗎?

苔心睜開眼睛，燕羽和鳩毛，夜霜和棘尾都在身邊

「這裡是霧族巫醫窩嗎?」苔心問

「是的。」霧族巫醫閃心的聲音傳來，接著是棘尾抗議的喵聲:「我要留下!雷族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但是___」夜霜無奈地望向苔心:「她需要靜養，雷族的環境比較適___」

「留下來吧，」苔心用力抬起一隻腳掌:「這樣對我們三個比較好，這裡才是我們真正的家。」

「也對，我去告訴霜星。」夜霜踱步走出巫醫窩

燕羽和鳩毛對望一眼，沒有說話

苔心仰頭看向天空

再見了，雷族___

苔心躺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裡，和姊姊棘尾白色的小身軀緊緊靠在一起，渾身發抖

我又回到那個夢裡了嗎?苔心抖了一下身上的毛

最近總是一閉上眼睛，就來到這裡了______

一隻毛茸茸的黑色尾巴把苔心和棘尾蓋住，苔心抬頭一看，原來是燕羽

一隻小黑貓伸出爪子想抓住那隻尾巴:「到底是要去哪裡?」

「爸爸媽媽現在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會有一段時間不能陪你。」燕羽柔聲說道，用尾巴把苔心和棘尾遮住

小黑貓質疑的喵道:「那小棘跟小苔為什麼可以去?」

「夜掌，你已經是見習生了___」鳩毛用棕色的爪子按住小黑貓的腳掌

夜掌?

「一定是霜星叫你們把他們送走的，送去給你們說的那隻叫沙暴的貓照顧!」夜掌喊著

鳩毛嘆了一口氣:「第一，霜星什麼都沒說。第二，你得待在營地裡。第三，不准再問東問西。」

「我明明聽到雙星說要把小貓送走，否則他們會在旅途中餓死。」夜掌反駁:「我要小棘跟小苔留下，而不是去另一個地方!」

「很抱歉，夜掌，這件事你不能決定。」燕羽的聲音充滿悲傷

「可是小棘跟小苔是我妹妹!我想跟他們和你們在一起!」夜掌的喵聲逐漸變成哭號，迴盪在淒涼的雪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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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心!苔心!」棘尾的喵聲把苔心叫醒

「姐姐______你也有作夢嗎?夜掌______」苔心吃力地爬了起來，盡量不驚醒其他傷患，她往巫醫窩外面一看，天色還很昏暗

「我在想那個夜掌可能是夜霜。」棘尾一邊走出巫醫窩一邊喵著:「可是如果夢是真的的話______」

「那我們就是夜霜的妹妹，也是月族燕羽和鳩毛的小貓，因為月族搬家，所以被他們送來雷族，然後夜霜也跟來了。照夢裡來看的話燕羽和沙暴是姊妹，燕羽和鳩毛把我們送來雷族並請火星和沙暴假裝是我們的父母，還請火星弄來一件假皮，這不可能是真的。」苔心堅決否定，也不知道是想說服棘尾，還是說服自己

「但我還是覺得應該是真的。」棘尾偏著頭

「可是就算是真的，也不用叫沙暴假裝生了我們啊!可以暫時照顧我們就好。」

「還是說沙暴跟火星把我們從月池帶回來後，大家都說我們是他們的小貓，他們也就順其自然了?」棘尾喵著

「這也不是不可能啦。」苔心不甘願地承認

「如果我們真的不是火星和沙暴生的怎麼辦?」棘尾緊張的問

天色漸亮，戰士窩裡傳來一陣腳步聲，苔心一看，原來是雲尾

「今天起的真早啊，小戰士們!」白色戰士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們:「是有什麼事嗎?」

豹紋和焰翅，夜霜和蕨毛也陸續走了出來

「沒有呀，我們也是剛起來。」棘尾連忙說

苔心推推棘尾:「走，夜霜就在那裡，我們去問問她。」

小公告:配合創貓者要求，豹尾名字改成豹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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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射在小島上，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照出五族族長交會的目光

一星看著由冰族和月族組成的貓族___霧族，大聲問道:「所以以後霧族會住在風族旁邊的廢棄兩腳獸地盤?」

「是的，包括延伸出去的草地，以後就會叫作霧族營地了。」霜星回答

「他們跟我們一樣信仰星族，會跟我們一起參加大集會?」霧星問

「是的，星族是我們共同信仰的祖靈，當然霧族也會參加大集會。」霧族巫醫閃心站了起來

「雖然有點不習慣，但我同意讓霧族加入。」霧星沉吟道

「可是冰族貓___」一星似乎想抗議

「我們現在都是霧族貓!」溪尾喊著:「霜星會教我們怎麼當部族貓!」

「好吧，我接受。」一星低頭向霜星致敬

尖星___不對，是尖爪___也就是霧族副族長，看向影族:「那你們呢?」

火星也望向黑星:「剩你們還沒做出決定了。」

苔心屏息等待，影族一向拒絕外來者住進，這次他們會答應嗎?

「我不同意，」黑星的聲音低沉如雷鳴:「火星，看來多年來你持續帶外來貓來這裡的習慣還是沒改。」

「我們可不是什麼外來貓!」晨爪發出威嚇的嘶聲

「你就不會學著管好自己的嘴巴嗎?」月斑吼道

「萬一哪天這些貓嫌那塊地小，來搶我們的地盤怎麼辦?」黑星不理會霧族戰士不滿的喵聲，繼續說下去

「那些以前是冰族貓的，搞不好哪天還會搞出什麼勾當______」

「喂!你到底想怎樣?」尖爪終於忍不住了:「你再繼續說下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對嘛對嘛!」「就是說啊!」台下一陣附和聲浪，大家一起瞪著黑星:「你到底答不答應?」

「是是是，我答應就是了，不過小心我拿下那塊____不是不是，我是說，我們兩族合作愉快___」黑星急得猛點頭

「合作愉快?」霜星瞇起眼睛:「你要是肯合作，我就讓你活得很愉快，否則要是你敢靠近我們的地盤一步____」

「好啦好啦，我這次就不下手___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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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心趴在巫醫窩裡，一面回想著這些大集會上的事，一面舔著和冰族戰鬥時右腿上留下的傷口

在霧族要去新領地前，火星還再三叮嚀霜星關於貓族生活的一切

就是在霧族隊伍離去時，苔心看見了在隊伍最後頭的兩個身影___這幾天來不斷跑進她夢裡的鳩毛和燕羽

而燕羽看她時那憂傷的眼神，那琥珀色雙眼底下隱藏的事，究盡是什麼?

傷口仍然不斷滲出血，苔心隨手抓了一些蜘蛛網敷上

關於霜星和尖爪的謎團已經解開，而手中這個錯綜複雜的謎團，我勢必也得解開才行

冷冽的強風吹拂過雷族營地，無情地掃過苔心厚厚的黑毛，寒風颼颼的高聳岩岩頂，隱約可以看見火星火紅色的身影

風族營地附近的兩腳獸地盤和馬兒地盤，怪獸發出的轟隆聲和木頭掉落的咚咚聲似乎已經遠去

「兩腳獸已經搬離那裏了，如果冰族要地盤，那裏可以給他們用。」棘爪宣布

「記住，如果冰族就是要搶我們的地盤，那就跟他們拚了，不過要是他們肯好好談，絕對不准動手。」火星大喊

「把你們所學到的戰鬥技巧全都用上，以保護貓后，小貓和長老為優先______」

一陣腳步聲在邊界處響起，苔心往邊界一看，一支由八隻貓組成的隊伍朝營地逼近

帶頭的黑色虎斑公貓___也就是尖星，走向高聳岩，抬頭看著火星:「想必你們已經聽說了，冰族是來要地盤的。」

「你們的事我們都知道。」火星跳下高聳岩:「另一邊的空地可以給你們用。」

「我們看上的是這兒的地盤!」尖星吼道，朝火星撲過去，另外七隻貓則快速包圍雷族戰士

一隻棕色母貓撲向苔心，把她壓在底下，苔心立刻爬起來用後腿踢開母貓，但母貓卻跳了起來重新壓住她

苔心看了看自己左右，身邊的貓兒們個個忙著對付這支貓數雖少卻難纏的隊伍，沒有貓能抽身來救她

這時，一隻火紅色公貓撲了過來，朝母貓的頸子一咬，苔心一看，原來是焰翅

母貓嘶牙裂嘴，咬住焰翅的後腿，苔心踢開母貓後用爪子一抓，焰翅咬住母貓的尾巴，彷彿直覺知道她的下一招是什麼似的

一旁的棘尾正想辦法要冰凍一隻灰貓，小二郎和炎皇則左右包夾一隻玳瑁貓，戰況亂得不得了

就在這時，邊界處傳來一個聲音:「住手，尖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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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族貓們全愣住了，轉頭看向邊界處的隊伍帶頭的橘色母貓:「霜星!?」

「你們月族不也是來要地盤的嗎?有什麼資格叫我們住手?」尖星瞪著霜星

「我們要用那片廢棄兩腳獸地盤，這點是經過火星允許的。」霜星望向傷痕累累的雷族族長

「那裏是可以讓你們住啦，不過你___你們是?」火星一頭霧水

「月族，我們是從別處搬來的，和你們用一樣的方式生活___我們聽過很多你們的事。」

「像什麼事?」火星似乎不相信:「如果不是真的，我們可不容許你們留下喔!」

「像是天族，我們的生活方式就和他們一樣。」

「天族?」雷族貓們竊竊私語

「那好，我明天會通知其他族族長。」火星點點頭，轉向尖星:「看來你們認識月族?」

「是認識，不過我們沒聽過天族。」尖星頓了一下:「所以，到底要不要交出地盤___」

「我說住手!」霜星喊道:「尖星，別忘了我是你姐姐!」

「三個月前你離開月族，自行與無賴貓組成貓族，雖和我們當時住在同一塊地盤，但你們卻拋棄了原本的生活方式，我怎麼勸你你都不肯回來，現在你總該覺醒了吧!」

站在冰族隊伍裡的墨耳瞪大眼睛看著母親暗心，彷彿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後者只是憂傷的點點頭

「好吧，不打了。可是你們要住那塊空地盤，我們也沒得住了呀!而且要是我走了，這些貓___」尖星低下頭

「那我們兩族結盟，一起住在那裏，你願意嗎?」霜星看著弟弟，眼神變得溫和

尖星抬起頭:「我願意。」

小公告:苔心的眼睛顏色跟YT上的不一樣，因為是後來才改的，沒提早跟大家說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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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心趴在戰士窩裡，無視暗示早晨到來的晨光，專心回想昨晚的夢

又是白茫茫的雪地，又是和棘尾分別被燕羽和鳩毛叼著，和在影族營地做的夢一模一樣

可是這次燕羽除了苔心，還叼著一隻黃眼小黑貓

小黑貓差不多是見習生的年紀，給苔心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長得好像夜霜啊______

「你要教我後空踢嗎?」微掌懇求的聲音把苔心拉回現實中

戰士窩外，微掌和導師夜霜正在討論戰技訓練

苔心走出戰士窩，花掌正好經過

「她才不會教你後空踢呢，一隻盲眼貓能做什麼?」花掌輕蔑的撇了夜霜一眼

「花掌!不准這樣說夜霜!一個冰族就夠我們對付了，難道你還要在這種時候跟族貓起內鬨嗎?」苔心朝黑白色見習生吼道

花掌羞愧地低頭跑開，夜霜則投給苔心一個感激的微笑

「喂!貪睡鬼!過來一下!灰紋要教我們各部族的優缺點了~~!」焰翅在另一頭大喊

「好~~!」苔心邊喊邊朝焰翅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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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要對付冰族，就怕其他部族趁雷族之危攻擊我們，所以要熟悉一下這個。」灰紋解釋

苔心甩開關於那個夢的一大堆問號，在棘尾和焰翅中間坐下

「首先從風族開始，有誰知道風族有什麼優缺點?」

「優點是跑得快，缺點是不擅長在樹林裡戰鬥!」豹尾搶先喊道，苔心注意到棘尾正一臉崇拜的看著他

「答對了!那河族的優點呢?」灰紋轉向焰翅

「擅長在河裡抓魚游泳!」火紅色公貓大喊

「嗯，那缺點______」灰紋看著雀飛

雀飛搖了搖頭，用求救的眼神看著姊姊黯耳

黯耳同樣搖了搖頭，轉向苔心

「對爬樹一竅不通!」苔心答道

「沒錯!那影族的優點呢?棘尾，你一直沒有回答喔!」灰紋看向白色母貓，明顯暗示她回答

棘尾低下頭，一臉困擾的看著苔心

「奸詐多謀!」苔心大聲幫棘尾回答

「正解!那缺點呢?」灰紋再次看向棘尾

「呃___，大隻到跑不動?」棘尾偏著頭

「這倒是!」苔心和焰翅異口同聲地說，他們在一起久了，常常不經意有相同的想法

苔心看著焰翅，焰翅也望著她，他的念頭鑽進她心裡:

她真是隻可愛的貓，每次都會為家人朋友挺身而出。

苔心愣了一下，平常她對其他貓的讚美沒什麼感覺，怎麼聽了這句話，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______

星族啊，我到底是怎麼了?

「什麼?你說冰族要開打了?」松尾一臉震驚:「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晚上夜霜聽到有一隻田鼠說冰族貓來了___」苔心回答

這當然是跟夜霜串通好的，因為墨耳說她們見面的事不能讓太多貓知道

「那我們要不要通知火星?」閃電羽緊張地豎起毛髮

「嗯，我們還是告訴火星吧，這樣雷族才能有所準備。」小二郎附和

「那走吧。」棘尾朝族長窩的方向走去，大家也跟著走進窩裡

「有事嗎?我正想要跟灰紋去狩獵的說___」一下子來了七隻貓，火星似乎嚇了一跳

「那個，其實______」

「所以冰族他們要搶我們的地盤?你們幾個都有特異能力?之前身亡的凍足是間諜?」聽完大家的敘述後火星沉吟道

「那好，我這就去告訴其他貓，你們可以放心，我不會提到能力的事。」火星走上高聳岩:「所有可以自行狩獵的成年貓都來集合!」

一聽到這句，坐在獵物堆前的灰紋，正準備出發去巡邏的刺爪，剛狩獵回來的溪兒，大家全都抬起頭來看向火星

「大家注意!有個名為冰族的惡棍貓部族想來搶我們的地盤___」

台下一陣竊竊私語:「怎麼以前都沒說?」「太突然了吧!」

「最近他們宣布要開戰了，我們要加緊練習戰技，才不會敗在他們手下!」

台下一陣附和聲:「嗯!一定不能輸!」「一定要努力捍衛地盤!」

「那麼狩獵方面還是照常，不過導師要多幫見習生加強戰技方面。大家散會!」火星簡短說明後走下高聳岩

苔心和另外七隻貓互看了一下:「一定要好好練習戰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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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掃長老窩，狩獵訓練和戰技訓練?」小二郎和栗耳的女兒花掌慘叫道:「我才剛當上見習生就要做那麼多事?」

「當然啦!不然你想眼睜睜看著冰族搶走我們的地盤嗎?」她的導師刺爪瞪了她一眼

「可是星族不是會幫忙嗎?」花掌無精打采地跟著導師走向戰技訓練區

但花掌的妹妹微掌看法不同:「星族又不是什麼都能幫我們，有些事得靠我們自己。」

苔心望著藍天，嘆了一口氣

現在我有四件事要煩惱了:冰族，焰翅，以及燕羽和鳩毛

星族呀，我該怎麼辦才好?

夜晚，四下無貓，只有灰毛，麥尾和春池在外面替凍足守靈

這名戰士___不，應該說是冰族間諜，昨天被兩腳獸用一根奇怪的圓錐狀硬物打到頭，失血過多而死

雖然其他預言之貓都認為他死得活該，但有那麼一瞬間，苔心覺得他好可憐，好可憐

就算是冰族間諜，也是有感情會傷心的貓，不是嗎?

畢竟冰族也只是需要足夠的食物，水，藥草以及地盤，但用來取得它們的方法不對而已

其實他們可以跟火星好好談，不需要大費周章派間諜刺探敵情，偷渡藥草，食物和水，再用打鬥的方式逼雷族交出地盤啊!

等等，跟火星好好談?我之前怎麼都沒想到?

可是斑葉說不能告訴火星呀!

斑葉只說「先不要」而已，都過那麼久了，我說出來應該沒關係吧?

嗯，是應該要告訴火星。

「苔掌!」一個尖細的聲音小聲說著

苔心往戰士窩洞口一看，原來是墨掌

「過來一下!」冰族母貓喵著

苔心小心翼翼地走向戰士窩洞口，卻踩到了剛當上戰士的黯耳的尾巴

「苔心?」黯耳的聲音聽起來充滿睡意，她看了苔心一眼後倒在弟弟雀飛身旁繼續呼呼大睡

她應該沒發現吧?

苔心走出戰士窩，跟著墨掌走到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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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掌，我現在叫苔心了」苔心說，墨掌一直盯著她看，她尷尬地解釋:「我的毛會變成黑色是因為______」

墨掌搖搖頭:「我相信你就是苔心。我現在叫墨耳。」她臉上完全看不出一絲當上戰士的喜悅

「那個，凍足的事，我很遺憾。」苔心低下頭

「我現在知道了，爸爸其實是在雷族臥底，還有尖星正意圖想搶雷族的地盤。」墨耳露出悲哀的神色:「為什麼，尖星一定要這樣呢?」

「為什麼大家都要那麼殘忍?為什麼不能不要戰鬥?為什麼不能用說的解決事情?嗚______」墨耳眼角流下了一滴淚

苔心看著墨耳，她突然覺得好想哭，好想哭

她從來就習慣把悲傷藏住，藏久了卻慢慢開始發覺，藏起來，比說出來更悲傷

是呀!

為什麼要有那麼多戰鬥，那麼多流血?

為什麼大家都不願意和平一點?

一塊地盤再怎麼大，資源再怎麼充足，也不比一隻貓的性命重要，不是嗎?

「你們冰族有幾隻貓?」一陣沉默後苔心開口

「六到八隻吧。」墨耳抬頭，停止哭泣

「那好，應該不用太大的地盤。」苔心喵道:「我明天會去告訴火星，請他和尖星好好談談。」

「來不及了。」墨耳再次低下頭

「尖星他______他說要準備開戰了。」

月色朦朧，苔心站在棘尾身邊，後者正低著頭，應該睡著了

苔心很想叫醒姐姐，告訴她守夜站崗不能睡覺，但是守夜也不能說話，更別提叫醒睡著的貓了

一定不能睡著，苔心告訴自己，一定___不能___睡著___

月色朦朧，苔心站在棘尾身邊，後者抬頭一直喵喵叫著

我在哪裡?為甚麼眼前只有無盡延伸的雪地?為什麼姐姐看起來那麼嬌小?

苔心低下頭，自己黑色的腳掌也變得好小好小

我在做夢!苔心恍然大悟，不行，我不能睡著，一定要趕快醒來______

「還有多久?」姐姐尖細的聲音響起

「快到了。」一隻長得和苔心神似的黑色母貓一面說，一面把苔心叼起來

「燕羽，你確定沒問題嗎?她們留在月族會不會比較好?你只要不讓大家發現你偷藏了小貓就好了。」一隻棕色公貓叼起棘尾並質疑道

「鳩毛，你也知道我沒有足夠的奶水。小棘和小苔在我姐姐那裡會很安全，她和雷族族長火星會把她們照顧得很好。」燕羽堅定地說

小棘和小苔?所以我是夢到我小時候的事嗎?可是我根本不認識這兩隻貓______

「可是照你說的，兩隻橘貓欸!小棘是還好，可是小苔一身黑毛，不會有貓懷疑橘貓生不生的出黑貓嗎?」鳩尾抗議

「我會請火星去兩腳獸窩弄點偽裝來，這樣行了吧?」燕羽嘆了一口氣:「要不是我們要搬家，我又剛好沒奶，我也很不願意離開我們的孩子們呀!」

姐姐?偽裝?孩子們?苔心被搞得一蹋糊塗，我是沙暴和火星的小孩不是嗎?

「啪!」苔心驚醒，棘尾依舊站在她身邊，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不自然的腐臭味

「哎喲!是誰把鴉食丟在我們身上?太沒禮貌了吧!」棘尾大叫

什麼啊!苔心緊張地環顧四周:「我們被扔在影族營地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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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窩裡，火星坐在苔心和棘尾面前，眼神嚴厲地瞪著他們兩個

「我就說了，我們真的沒有偷溜出去啦!」棘尾大叫:「如果有貓會沒事跑去臭氣沖天的影族，那刺蝟就會飛了!」

「我們根本連一步都沒走啊!」苔心用琥珀色的雙眼望著火星綠色的雙眼，眼裡滿是誠懇

「人家豹尾和焰翅都有乖乖守夜了，要我原諒妳們的話，那就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們會出現在影族營地啊!」

「這______」苔心和棘尾對看一眼

「我們不小心睡著了，不知怎麼的，雷族營地就離開了我們。」棘尾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

「不知怎麼的，也許是我們離開了雷族營地。」苔心說

「或者___兩者都是。」棘尾接話

「呃______」火星似乎給混淆了。這時苔心多希望火星也能感應到她的想法，這樣他就會知道她們真的沒說謊

「一定是凍足那個心懷不軌的冰族貓不希望我們看到他偷走雷族的藥草，才把我們拖到影族營地。」棘尾低聲說

苔心點頭表示同意，她和棘尾抬頭看向火星，異口同聲地說:「拜託相信我們一次嘛______」

「好吧，我這次就寬容一點吧!那影族的樹長什麼樣子?」火星喵著

苔心一聽就知道火星根本是假裝相信她們:「我們真的沒有偷跑啦______!」

「好啦好啦!我不問了，你們兩個先離開吧!」

和棘尾走出巫醫窩前，苔心看了火星最後一眼，對方的眼裡愁雲密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想起那個怪異的夢，以及那兩隻她完全沒有印象，自稱是她爸媽的貓

不，一個聲音在她心裡反駁道，其實你有一點印象對吧?

燕羽和鳩尾的事，小時候在雪地上旅行的事，以及______

月族的事

斑駁的陽光灑在雷族營地上，照的四周一片金黃

「禿葉季好久沒有這樣溫暖了呢!真是接受測驗的好日子。」棘掌高興地說

「嗯，真慶幸我康復了。」苔掌舔舔自己之前受傷的右腿肉墊

今天是苔掌和姐姐接受戰士評鑑的日子，豹掌和焰掌也要和他們一起考試

焰掌______看著幾個月前曾認真凝視自己的那位開朗的見習生，苔掌心裡突然湧上一股不確定

為什麼你要把真正的心情藏在雙眼底下，而不肯告訴我呢?

她看了看焰掌火紅色的腳掌，又低頭去看自己黑色的腳掌

突然從一隻橘貓變成一隻黑貓，真不習慣______

「喂!」棘掌的聲音把苔掌拉回現實中:「我們要各自去狩獵了，你有沒有在聽啊?」

「喔，好。」苔掌往樹林的另一頭跑去

她發覺棘掌最近好像特別關心豹掌，就連今天評鑑也要跟他走同一個方向狩獵

你自己還不是跟焰掌走同一個方向!一個細小的聲音在苔掌心裡說著

她甩開雜念，瞄準一隻正在抱頭鼠竄，好像被什麼追趕著的田鼠

田鼠往她的方向跑去，絲毫沒驚覺她那兒埋伏，她急忙擺出蹲伏姿勢

「啪!」苔掌衝過去，給田鼠致命的一咬再用前掌按住

這時，一隻火紅色腳掌幾乎同時將田鼠按住

「焰掌!沒想到會是你在追牠!」苔掌驚呼

「那這隻田鼠我就收下啦!」焰掌開玩笑地掉頭就跑

「喂!田鼠還來啦!」苔掌追了過去，一把搶過田鼠

「好啦!反正我還有一隻麻雀，這隻就讓給你吧!」焰掌叼起一隻胖麻雀

「明明是我先抓到的!」苔掌故作生氣地輕輕咬了焰掌一口

她想起小時候在育兒室裡和焰掌一起玩耍，無憂無慮的日子

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快樂的童年

這種小時候的感覺，最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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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掌，從今天起你就叫做豹尾，星族以你的速度及戰技為榮，歡迎你成為雷族全能的戰士。」

「焰掌，從今天起你就叫做焰翅，星族以你的勇氣及智慧為榮，歡迎你成為雷族全能的戰士。」

「別興奮到把岩石全都冰凍啦!」苔掌開玩笑地提醒，跟著姐姐走上岩石

火星的目光輪流看向她們兩個，深吸一口氣

他為什麼那麼緊張?

「棘掌，從今天起你就叫做棘尾，星族以你的戰技及忠誠為榮，歡迎你成為雷族全能的戰士。」

「苔掌，從今天起你就叫做苔心，星族以你的善良和細心為榮，歡迎你成為雷族全能的戰士。」

「豹尾!焰翅!棘尾!苔心!」台下傳來響徹雲霄的歡呼聲

「那麼根據傳統，這四位戰士要為我們守夜一晚。」

苔心和棘尾並肩走下高聳岩，身後跟著焰翅和豹尾

我們終於當上戰士了!

她望向沙暴，母親眼裡有感動和欣喜，還有______

對不起。這句話在沙暴的綠眼眸裡浮現，逐漸清晰

我對不起你們。沙暴轉身走進戰士窩

媽媽______為什麼，要跟我們說對不起?

「我是雷族的苔掌___你是冰族貓?」苔掌一臉震驚。眼前這團黑毛球，就是名副其實的冰族貓?她轉身要逃跑

「哇!你就是傳說中的雷族貓嗎?我爸爸現在躲在你們族裡，你知道嗎?」墨掌瞪大眼睛

「嗯，那你爸爸就是凍足囉?」苔掌努力保持鎮定。她為什麼說「躲」?不是該說「臥底」嗎?

「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厲害!我媽媽是暗心，她總是叫我不能和雷族貓說話，可是沒關係吧?」墨掌偏著頭

苔掌愣了一下，難道墨掌完全不知道冰族跟雷族是敵族嗎?

不對，她可能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讓我卸下防心，所以還是不要問太多有關冰族的問題比較好。

「你知道月族嗎?」苔掌左想右想終於找到一個比較安全的問題

「月族?你不知道嗎?他們本來跟我們生活在同一座森林，後來那裡被兩腳獸佔領了，我們兩族就各自搬到不同地方了。」墨掌的口氣聽起來好像苔掌問她有沒有吃過老鼠似的

「那月族有什麼特別的特徵嗎?」苔掌小心翼翼的問

「特徵嗎?是沒有啦，不過如果你要找他們的話，我認得他們的氣味喔。」墨掌喵道

「那是什麼氣味?」苔掌問

「新葉季暖風的味道，你聞過吧?」墨掌說

「我出生到現在從沒聞過。」苔掌搖頭苦笑

「是嗎?那我也沒辦法___」墨掌頓了一下:「不過我覺得你應該聞過才對。」

「為什麼?」苔掌一臉疑惑

「因為你身上就有那個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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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麼苔掌睡不著。雖然這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不過怪事卻接二連三的發生

昨天她和松尾去標氣味記號，離開時毛被一旁不知哪來的樹枝勾到，她用力掙脫，腳卻被荊棘給扎到了，等她終於擺脫樹枝，薑黃色的毛卻就這樣像剛出生的小貓被媽媽舔掉透明薄膜一般和她的身體分離，露出底下黑色的毛

她和松尾慌張的跑回營地稟告火星，起初族貓還不肯相信這隻黑貓就是自己，幸好有松尾幫她作證

不過更奇怪的是，當沙暴，火星和棘掌陪她到巫醫窩把刺拔出來時，她感應到沙暴和火星心裡都有股怪異的情緒

起先是一種替女兒擔心的情緒，然後是緊張，聽到葉池說只是小傷，把刺拔出來後靜養一天就好時是安心，以上都很正常

但當葉池說從沒見過有貓出生就這樣穿著一身假皮那麼久時，卻開始出現心虛

就算不去感應也多少看的出來:從尾巴不自然的抽動，互相對看時的不安氣氛，以及不時豎起的毛髮，都可以發現其中的不對勁

剛當上戰士的煤心，蜜蕨和罌粟霜圍著那件薑黃色虎斑假皮，討論它是從哪兒來的怪玩意時，火星也是同樣的情緒

當罌粟霜推測可能是心懷不軌的兩腳獸在小時候苔掌睡覺時幫她穿上時，那種情緒又更明顯了

不管如何，問題一定出在那件假皮

可是到底是為什麼______

「苔掌?你睡了嗎?」葉池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還沒。」苔掌回答，望著巫醫窩洞口忽隱忽現的月亮，覺得異常疲累

「你是不是在想那件假皮的事?」雷族巫醫那琥珀色的雙眼彷彿能看穿一切

「嗯。」苔掌喵道

「你先睡吧，話說你也快當上戰士了，如果不乖乖休息可是會延後時間的喔!」葉池邊說邊整理著藥草

「好。」苔掌回答，她已經累到沒力氣爭辯了___雖然她心裡還在想這件事:

假皮可能是兩腳獸弄來的，可是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呢?

不對，我記得雷族營地已經很久沒有兩腳獸來打擾了啊!

更何況我和姐姐出生時，火星和沙暴是在月池那裡，又不是在雷族營地!

會不會是某隻和兩腳獸有關係，又跟我很親近的貓做的?

有可能。可是我身邊有這種貓嗎?

有，一個聲音在苔掌心裡響起，說出那個她早已知道，卻又不願意承認的熟悉名字:

火星。

苔掌無精打采地跟著雷族隊伍往營地走去

由於上次月圓她剛好生病，所以今天是她第一次參加大集會，但一星卻為了掉在邊界附近的ㄧ隻老鼠和火星起爭執，搞的大集會非常不愉快

「苔掌!大集會進行得如何?火星有提到我當上戰士的事嗎?」前幾天剛當上戰士的莓鼻朝她喊道

「我們當上見習生的事呢?」黯掌和雀掌一蹦一跳的跑過來

「有啦有啦。」苔掌在獵物堆前坐下來，替自己挑了一隻田鼠

「你有看到風族的蕨掌嗎?我第一次參加大集會時就認識她了，真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煤掌也湊了過來

我敢打賭你第一次參加大集會的經驗一定比我好多了。苔掌心想

「苔掌!棘掌!」戰士窩裡傳來叫喊聲，小二郎深灰色的頭從裡面探出來

我現在可沒心情再聽什麼冰族不冰族的!雖然這麼想，但苔掌還是放下田鼠，跟著棘掌走向戰士窩

「我昨天晚上為了調查凍足有沒有什麼怪異舉動，就把視覺感官延伸到外面，卻發現他把藥草拿出去給一隻冰族母貓!」閃電羽的聲音顫抖著

「他對那隻母貓說『暗心，我拿藥草來了。』然後那隻叫暗心的母貓拿了藥草就跑了。」

棘掌立刻露出憤憤不平的表情:「什麼?竟然偷渡我們的藥草給冰族貓?我要告訴葉___」

「不行啦，這樣葉池就會知道冰族的事了。」炎皇用尾巴堵住棘掌的嘴

「那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出去外面看看吧!」夜霜喵道

「嗯，反正大家現在應該都睡了。」松尾附和

大家推開戰士窩門口垂下的荊棘廉，魚貫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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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掌，該你進去了，你體型比較嬌小，應該還塞的下。」夜霜的聲音從一簇蕨叢裡傳出來，她和其他五隻貓都先後躲進那裡了

「啊!好痛喔!棘掌你讓開啦!」沒想到苔掌一鑽進去，就被棘掌撞到

「棘掌，不要動來動去!」小二郎也喵聲抗議

「可是很擠欸!」棘掌小聲地說

「噓，有貓來了。」閃電羽豎起耳朵，大家都睜大眼睛往蕨叢外望去

在朦朧的月色下，兩支由貓咪組成的隊伍腳步一致的緩緩向前行進著，領隊的分別是一隻黑色虎斑公貓和一隻從沒見過的薑黃色虎斑母貓，腳掌是白色的

「那隻黑貓是尖星!」全身發抖的棘掌縮到炎皇身後

「好久不見，霜足。或許我現在應該叫你霜星?」尖星開口

「是的，尖爪___你現在是尖星了吧。」霜星的語氣帶著防衛性

「月族為什麼來這裡?是我們搬走後找到這兒來的嗎?」尖星問

「是的，我知道冰族現在正在找新家，我們月族也是因同樣的理由來的，我可以代表族貓發誓我們沒有跟蹤你們。」霜星回答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相信你一次。」尖星喵道

「尖星，我得給你一個警告:這裡是其他貓的地盤，千萬不可以有非分之想。」霜星慎重地說完，領著族貓轉身離去，尖星朝她點了個頭，也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為什麼她的語氣簡直像是在和自己的族貓說話一樣?

「苔掌，有什麼發現嗎?」確定他們都走了以後，夜霜問道

苔掌搖了搖頭。一下子冰族，一下子月族，我都快搞不清楚狀況了!

她抱著滿腹的疑惑，轉身跟著大家走回營地

就當大家的身影都消失在另一頭時，一旁的樹叢竄動了起來

苔掌回過頭來，一隻黑貓從樹叢裡走出來

「嗨，我是冰族的墨掌。」

「哇!苔掌!你抓到好大一隻松鼠喔!」焰掌驚嘆

「也太厲害了吧，你真的才第一天當見習生嗎?」豹掌喵著

「我妹妹可是很厲害的喔!」棘掌挺起胸膛，彷彿抓到松鼠的是她

「就是呀!牠幾乎和你一樣大了耶!」蜜掌說

「對呀!我第一天當見習生時，也只抓到一隻瘦巴巴老鼠而已欸!」煤掌也湊了過來

「有什麼了不起?我第一天當見習生時可是抓了一隻比這還大的田鼠呢!」莓掌吹噓

「你別聽他亂講，榛尾說他只抓了一隻瘦麻雀。」煤掌低聲對苔掌說

「沒辦法，莓掌就是愛自誇，久了你就會習慣啦。」罌掌喵道

貓群逐漸散去，只剩棘掌和煤掌，焰掌留在苔掌身邊

「松鼠那麼大隻我吃不完，不如我們一起分食吧!」苔掌用爪子把松鼠分成四份

「好哇!我看這隻松鼠看得都快流口水了。」煤掌喵聲說

「就是說呀!我們一起吃吧!」棘掌說

「開動!」煤掌喊，她和棘掌大口咬下松鼠

「我吃飽了。」吃完松鼠，棘掌轉身準備離去:「苔掌，等一下見習生窩見哦!」

煤掌往另一個方向走:「我先去上個廁所。」

苔掌望向還沒吃掉她給的松鼠的焰掌，焰掌似乎察覺到了，但他只是用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望著她，眼裡含有某種很深很深的感情:「你會餓的話，松鼠給你。」

苔掌搖搖頭:「不，我不餓。」她也望向焰掌，那種感情又再次如流水般湧入她心裡，這時的她心中突然有一種感覺，不知道是什麼，只是很溫暖______

是幸福的感覺吧。苔掌笑了，接過松鼠:「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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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掌躺在見習生窩裡，翻來覆去睡不著。她胡亂地想著冰族，焰掌，以及那股幸福的感覺

冰族間諜到底有誰?還有，為什麼焰掌能讓我感受到幸福?

該不會___該不會我喜歡上焰掌了吧?不可能，苔掌告訴自己，焰掌只是我的青梅竹馬兼室友而已。

真的嗎?焰掌在我心中真的就只有這樣嗎?我的玩伴，室友，又或者是______?

「苔掌!」一個聲音鑽進苔掌心裡，她集中思緒，想找出聲音的來源。

是夜霜!她在用思緒和我對話!苔掌用心地聽著

「我們覺得冰族間諜之一有可能是凍足，所以想來通知你一下。」

「我們?你和其他四隻貓討論過了嗎?」苔掌努力的把思緒傳給夜霜

「嗯，因為小二郎和閃電羽說昨天晚上守夜時看到凍足鬼鬼祟祟的跑出去跟一隻叫尖星的公貓碰面，還聽他們談到冰族的事。」

「所以尖星應該是冰族族長，凍足在跟他報告最近發現哪些關於雷族的事。」苔掌快速分析著

「大概吧，你等一下告訴棘掌。總之你們要小心一點。」

「好。」苔掌答道:「我會小心的。晚安喔。」

「棘掌!棘掌!」苔掌小聲叫醒姐姐:「夜霜說凍足是冰族間諜。」

棘掌跳了起來:「我就知道!昨天晚上我去上廁所時就看到他走出來。」

「小心一點，可不要被發現我們知道他是間諜。」苔掌擔心的說

「放心，我不會被發現的!不管什麼事都要勇敢面對啊!」棘掌溫柔地舔舔苔掌

對，苔掌心想，不管是冰族還是焰掌，我都會勇敢面對的。

「那我先帶你去參觀營地。」松尾說:「還有，自己有能力的事不能讓其他貓知道，所以能力不能亂用，懂嗎?」

「好。」苔掌喵聲說道:「那棘掌可以一起來嗎?」

「這就要看炎皇了。喂!炎皇!棘掌能一起來嗎?」松尾對在一旁和棘掌解釋為什麼不能亂用能力的炎皇喊道

「也好，ㄧ起去參觀營地吧。」炎皇和棘掌朝松尾和苔掌的方向走來

「為什麼你不直接瞬間移動到要參觀的地方?」棘掌小聲問炎皇，苔掌發現姐姐當上見習生後似乎比較敢發問了

「我就說了能力是和冰族作戰時用的嘛!」炎皇不耐煩地說

「可是這樣比較方便呀!」棘掌追問

「唉，我說你呀______」炎皇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望向松尾

「看來你被分到了一個難纏的見習生呢!」松尾抽動頰鬚:「那我們去參觀營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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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松尾停下腳步:「這裡是轟雷路，經過時一定要小心，不要被怪獸撞到。」

苔掌倒退一步。怪獸會突然衝出來嗎?

「然後這裡是我們和風族的邊界，以後我會帶你來標示氣味記號。」炎皇對棘掌說

「可是我現在就想標。」棘掌低聲抱怨

「影族邊界在那裡，河族的則在另一邊，小心不要越界了。」松尾喵道:「巡邏隊會定期更新我們的氣味記號。」

「我想加入巡邏隊!」棘掌大聲說道:「要是別族敢越界，我一定會讓他們知道雷族不是省油的燈!」

「還早得很呢!你要先打掃長老窩一陣子，不乖的話還得幫他們抓蝨子喔。」炎皇說

抓蝨子?苔掌感覺到棘掌覺得很討厭。誰不討厭幫壞脾氣的長老抓蝨子啊?______只要不比平時壞就好!

「那，我先示範一下怎麼狩獵好了___」

「你們兩個先在這裡自行狩獵吧。」示範完狩獵技巧後，松尾喵聲說

「好___!」棘掌喊，甩甩一身白毛，往靠近河邊的樹林跑去

苔掌壓低薑黃色的身子，瞄準一隻剛從樹上跳下來，躲在蕨叢後的松鼠

她準備上前抓住松鼠，但松鼠似乎發現她了，往前跑想逃回樹上，她馬上一躍而起抓住松鼠

「松尾!松尾!」苔掌大喊，叼著松鼠往導師的方向跑去，棘掌也從另一頭跑了過來，嘴裡叼了一隻魚

「你看!幾乎和我一樣大呢!」苔掌舉起松鼠

「哇!」松尾讚嘆:「第一天當見習生就有這樣的成績，苔掌你做的真好!」

「沒有啦，是我比較擅長狩獵。戰鬥的話棘掌可比我厲害多了。」苔掌解釋

「那我呢?我也抓到一條魚呀!」棘掌看著炎皇

「呃___基本上雷族不獵魚的，你還是放著吧!以後不要再獵魚了。」炎皇回答

「好吧。」棘掌把魚放下，快步跟上她的導師

「我回去把松鼠拿給鼠毛吃喔!」苔掌喵著

「不用，這是你的第一隻獵物，你可以自己吃。」松尾說

四隻貓踏著一致的步伐，走回營地

我一定要盡力報效部族!苔掌心想